第129章
他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,湿淋淋地痉挛、失神,最后无法控制地弄脏床单。 “什么都敢承诺。”梁喑收回手,在他腰上轻扇了一巴掌,“真觉得我是什么施恩不图报的好心人,有你哭的那天。” 沈栖下意识往他那儿看了一眼,又很快收回视线。 沈栖屁股发紧,畏疼的感觉上来,下意识瑟缩了一下。 “下来,准备走了。” “去哪儿?” “去你师父那儿,真想让我在办公室欺负你?”梁喑余光微偏,被心里那股子邪火一烧,改了主意。 他把人从桌子上抱了起来,面对面托着。 “梁先生!”沈栖没顾上他那个直白的言辞,下意识夹住他的腰又火速松开,两腿纤细的长腿垂在两侧晃荡,连着声音也晃,“您抱我……抱我去哪儿。” 梁喑单手托着他的,把人抵在落地窗上。 外面华灯初上,一回头就能俯瞰全程的景色以及鲜红的车尾灯,以及远处高矮不同的大厦。 “我再问你一遍,真让我做什么都行?”梁喑把人抵在落地窗上,咬着他的耳朵低声说:“情窍还没开,先把骚浪这一条学会了,谁教你的?” 沈栖怕掉下去,本能夹住他的腰,后背玻璃纤尘不染,他有一种被吊在高空的不安与恐慌。 “我下次不说了,梁先生,我不说了。”沈栖不敢回头,有种会被人清楚看到他怎么被压在落地窗上的错觉。 这个人明明是始作俑者,沈栖却把他当成救命稻草,用力抱着他脖子连声求饶。 “下不为例。”梁喑把人放下来,垂眸间微微一怔,随即笑了,修长指尖轻轻一点,“嗯?确实长大了。” - 两人一起到了工作室,沈栖脸上的红霞还未散。 梁喑瞥他一眼,轻笑:“还害羞呢。” 沈栖眼睛红得厉害,瞪着两只眼睛像是要吃人。 “我帮了你,你反倒要瞪我,娇蛮也要有点限度。”梁喑拿过文件夹下车,说:“跟上。” 沈栖人生中头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有欲望,清清楚楚看着梁喑为它开一道门扉。 头次盛放的鲜嫩花蕊不知如何面对世界,怯生生又大胆地吐露花液。 一小滴清露挂在蕊心要落不落,随着风吹草动,像刚被吐出来的蛛丝一样寸寸拉长,最后无声无息地滴在地上。 梁喑的手修长有力,手背青筋随着攥握微鼓,碰上的一瞬间沈栖有种被电流击穿了的战栗感。 没等他反应过来,玻璃就脏了。 他羞窘得几乎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,偏偏梁喑还要笑,“嗯?只有四秒钟啊。” 沈栖难堪得几乎要哭了,“你、你又很慢吗。” “嗯?”梁喑俯身逼近,强硬捏起他的下巴抬起来,微眯着眼睛语气森冷地警告他:“别发骚。” 沈栖收起思绪,咬着牙推开车门下去。 李仁芾还未睡,坐在院子灯下磨刻刀。 “师父。” 李仁芾回头,先看了眼沈栖又把眼神落在梁喑身上。 “师父,他是我……”沈栖想了想,说:“嗯,叔叔。” 李仁芾把刻刀一放,打量着这个西装革履一身上位者气息的男人,极其敏锐地眯了眯眼。 梁喑伸出手,很敬重地自我介绍:“梁喑。” 李仁芾在裤子上擦了擦手,和他握了一下,“你们来这儿是有事?坐吧。” 沈栖去倒了两杯茶来,一杯给李仁芾一杯给梁喑,接着才说:“师父,我有一个想法,关于工作室的未来发展。” 梁喑把文件夹递给他,李仁芾仔仔细细看了计划书,眉头皱得越来越紧。 游戏植入、文化品牌、产品联动、完全商业化的模式,完全颠覆了他这些年的认知。 “不行,这样下去,皮影戏岂不是成了赚钱的工具。” 梁喑眸色冷淡,毫不留情地戳破李仁芾的幻想,“老先生,我坦白告诉您,皮影戏无法为我带来任何正面效益。相比较它带来的好处与我划出一个团队来做这件事,它远远达不到我的成本。” 沈栖转头去看他,“梁先生。” 梁喑停顿,偏过头给他一个相信自己的眼神。 沈栖抿了抿唇,很轻地点点头。 梁喑说:“老先生,传承固然重要,但一味地守旧只会加速传统灭亡,我认为与时俱进,改变策略才能找出真正的求生之道。” “您需要的是皮影戏活下去,被更多人知道,选择什么样的方式重要么?” 梁喑完全从商业角度出发,他不觉得有任何问题,人是趋利动物,只有能带来名利的东西才有发展的机会。 李仁芾握着计划书迟迟没说话,紧抿的嘴唇几乎绷成一条直线。 沈栖虽然不懂生意,但他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。 “师父,只靠我们自己雕刻是没办法的,要先活下来,才能传承。” “我还是不能答应,这件事不用谈了。” “师父,为什么?” 李仁芾牙齿咬得发酸,他并不只是担心这一样,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钱,这个破院子卖了也拿不出执行这项计划书的钱,他不能再让沈栖来出。 梁喑说:“老先生,你这样坚持的结果就是明珠蒙尘,闭门造车能造多久,沈栖将来是否也要与您一样,闷在这个小院子里,守着没人知道的皮影戏坚持一辈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