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v1线番外(22)爸爸 es esh uw u6.
伍桐还是感觉被骗了。 其一,小狗并不是“她”,而是“他”。给小狗打包时,她才记起问性别。 其二,小狗并不好惹。在店里可怜巴巴,在家里为非作歹,咬坏了她一个雕塑、两张沙发布、一个艺术装置、一把自制椅、叁双拖鞋、十卷纸……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期限,那仅是一星期。 小狗的大名叫伍性高,小名叫惊蛰,因为它是惊蛰这天被领回家的。网友赐名秦始皇,在家里什么都由它说了算。 姐夫赐名李斯。 但伍桐不知道,沉泠是多么的心急如焚。 他的养狗焦虑实在很严重,首先便是接受不了家里臭哄哄的。他只好研究宠物友好香薰,研究宠物家庭清扫法则,殚精竭虑教导小狗自己上厕所。 没想到四个月时,惊蛰竟能够用马桶上厕所了。 当然出门拉屎还是最重要的。伍桐很不喜欢任何意外的人与事打扰自己的计划,因此出门遛狗的时间表做得详细周密,最终被惊蛰驯化了自己的作息。她竟然可以每天在阳光正好的七点半醒来。 这些视频已经有不少流量,反过来刺激了她的主号。 她主号也有一系列视频关于怎么打造有个小狗的艺术之家,她还亲手给小狗做了叁个不同的窝,规划人和小狗的和谐生活分区。 又过了两个月,副号的视频底下慢慢多出了声音:有其君必有其臣。惊蛰和姐夫实在是太像了。 “哪里像?”伍桐真的不解。 “惊蛰和姐夫盯姐的眼神一模一样。” “惊蛰和姐夫心眼子一样多。” “惊蛰和姐夫都很不喜欢男人。” 伍桐只是一拍脑子:又找到流量密码了。 沉泠委屈极了,每天晚上办正事,都要把惊蛰关外面,还要用上许多隔音工具。不然它一听见妈妈叫就也跟着叫,要进来。 他这天晚上实在忍不住,把伍桐压在床上。 灯没开,他吻得凶,伍桐自他腰间往下摸,沉泠忽然停下。居高临下,神色莫辨认,他严肃地说:“我有事要和你说。” 伍桐微喘着气,问:“什么?” 灯拉开,帘未拉,月光勾勒出沉泠清逸的轮廓。他的面容一半浸入阴影、晦暗不明,一半明净澄澈、无垢无染。他说:“我打算去结扎。”看更多好书就到:q iuh uan r. “啊?”伍桐不知何时起,他开始有这个想法。 他声音里带着凉意,是被夜里千愁万绪浇过后,彻骨的凉:“虽然我知道你不想结婚,也不会要孩子,我还是要杜绝孩子这个意外。” 沉泠凝神看了她一会儿,俯下身,吻她的眼:“惊蛰已经抢走了你,我再不能让任何人分走你任何一点了。我……” “我……” 他到底还是没有说下去。 第二个周末他便执行了计划。医院里几乎没有年轻男人,等候时旁边一位陪着丈夫来的中年妇女好奇地打量他们,问伍桐:“你们这么年轻,只打算生一个啊?” 来这里的大多都有一个以上的小孩了。鼓励二胎之后,来做手术的更少了。 沉泠揽过伍桐的肩,礼貌道:“我们没有孩子。阿姨孩子多大了?” 他主动继续这寒暄,女人便也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两个娃来。老大是女孩,老二是男孩,整整差了十岁。说道孩子她笑不拢嘴,提起丈夫她埋怨几句,然后叹了口气说: “他也就这点好,我姐妹都是自己去结扎的,以前都是塞环的你们知道吗?我姐姐前些日子去取环,环都长在肉里了,取的时候,啧啧啧,血淋淋的,很疼的!” 伍桐听得仿佛自身经历般,感觉浑身都疼起来。她还是想纠正,沉泠与她心有灵犀,提前说了:“您说的那是节育环,那不算结扎手术,取出来还能生育。但是她对女性有很多的副作用。” 便听得女人旁边发出一声很不满的咋音,男人推了把女人:“你和别人说这个做什么,丢不丢人。” “人家是年轻人,比我们懂得多多了。”女人笑着看这对小夫妻,真是般配养眼,说起话来文绉绉的,看来都是高材生。 小姑娘皮肤没有她囡囡的白,可冷冷清清的,她说话声音好像清泉水:“男人结扎手术更安全方便,女人结扎容易有术手并发症,而且我们女人也更敏感,结扎也更容易影响我们的心理健康。阿姨带叔叔来,是保护了自己,也是保护你们家的幸福,很明智!” 听得女人心理直高兴,他们这事她不知和丈夫闹了多久。家里人也说现在手术发达了,要是家里头的男人不可能结,自己去结又有什么的?可她就是坚持让丈夫做。 她从未想过有人会因为这件事夸她。 夜里回来,惊蛰异常乖巧,伍桐甚是欣慰。她想缓和它与沉泠的关系,撮合道:“惊蛰又聪明又乖,知道爸爸做了手术,知道要体贴爸爸了。” 沉泠与惊蛰大眼瞪小眼,正襟危坐道:“它这是知道我做了手术,不屑与我为敌。” 果然晚上惊蛰还是跑来妈妈房间睡了。沉泠无奈之极,只能隐忍。毕竟与伍桐共处一室,不免燥热。 但还有更难忍的——术后一周都不能剧烈运动。 这夜他翻来覆去没有睡好,失眠到四点。再醒来是被开门声唤醒的,他听见那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说:“嘘,爸爸生病了要休息,明天还要上班。我们惊蛰要乖乖的,轻轻的,好不好?” 惊蛰自喉底发出一阵隐忍的吠声,咕噜咕噜的像煮开水一样。沉泠几乎可以想象到伍桐对着它说“嘘”的表情,小狗很快呜呜咽咽地夹起了嗓子,用小奶音细细地回应了妈妈。 这一刻沉泠沉沉地合上了眼皮。他做了很久没做的美梦,梦里他和小狗一起掉进了河里,他对上伍桐满是担忧的眼神,心里一疼,她便找急忙慌地跳进了河里。 可是,他们叁个都会游泳。他们坐在岸上的草坪上笑,伍桐紧紧抱着他,说:“别让我担心。” 惊蛰已经变成了一只黑白分明、英俊漂亮的大狗,它猛猛摇了摇尾巴,也乖乖坐在地上,歪着头用不解的眼光看着他们,乌黑的眼睛里似有水光,沉泠知道那是担心。 “汪!汪!”惊蛰对着他叫。 沉泠在梦里想,完蛋了,他也会沦陷在惊蛰身上。可是他心里蜜得像化了糖。 他才知为何伍桐为何会说,这狗更是为他养的。 只有伍桐知道,小狗也需要有一只小狗。 她知道他心中所想,不是婚姻,不是孩子,不是那种更沉重的契约能给的。 也许只是她温柔的一句“爸爸”就可以。 这是他们创造的家。